灵冰天月

青青子衿 四十九

  哪吒守在金吒床边，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忧。

  昨日，有一名道人到城下叫阵。那人自称是九龙岛练气士周信，金吒奉命应战，谁料回来时却面如金纸，身上并无伤痕却连声叫痛。这可吓坏了众人，尤其是木吒和哪吒。两人好不容易让金吒服下金丹睡下，又在床边守了一宿没睡。方才木吒被叫去商议战事，哪吒则继续守着金吒。

  房门被轻轻敲响，杨戬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。

  “哪吒。”杨戬放下食盒，轻声道，“先吃点东西吧，我先替你守一会儿。”

  “不用了，二哥。”哪吒摇了摇头，“大哥现在还没醒，我吃不下。”

  杨戬走到床边，轻声道：“放心吧，金吒没什么大碍，吃过了解毒丹，再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。”

  这说着，就听见床上的人发出一声不适的呻吟，立刻吸引了两人的目光。金吒缓缓睁开眼，一眼就对上了自家三弟惊喜的脸。

  “大哥，你终于醒了！”哪吒扶着金吒坐了起来，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惊喜，“你昨天可吓坏我和二哥了。”

  金吒接过杨戬递来的水，道了声谢。看着哪吒眼中的担忧和疲惫，抬手揉了揉弟弟的头，安慰道：“我已经没事了，让你和二弟担心了。”

  “对了，金吒师弟。”杨戬出声问道，“你究竟是如何败走的？师叔他们昨日连着今日也没讨论出来怎么回事。”

  “昨日我与那道人交手，未及数会，他抽身便走。我去追赶时，只见他揭开袍服，取出一磬，转身对我连敲三四下，我就觉得头痛难耐，故而败退。”

  杨戬思索片刻，缓缓道：“我记得，那人自称是九龙岛练气士。”

  哪吒突然想起了什么，道：“我想起来了，我初到西岐时遇上的那王魔四人，就是从九龙岛来的。”

  金吒看向杨戬：“师兄可是想到了什么？”

  杨戬看了看两位师弟，沉声道：“你们可听说过，‘瘟神’吕岳？”

  “我好像有听师父说过。”哪吒道，“吕岳是师叔祖通天教主的弟子之一，修有独门制符炼器，还有制毒练药的神通秘术，精通瘟疫法术。若我没记错，吕岳就是在九龙岛上修行。如果这个周信是吕岳的门人，那大哥应该就是被他用瘟疫法术所伤，怪不得没有伤痕。”

  杨戬转身就走：“我这就去提醒师叔。”

  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，杨戬和哪吒忙夺门而出。只见木吒跌跌撞撞地闯进小院，口喷白沫，身似炭火，把两人都吓了一跳。

  哪吒惊叫：“二哥！你怎么了？”

  杨戬则当机立断地闪身上前，一个手刀将人劈晕，随后赶来的黄天化赶紧将人扶住。哪吒也慌忙上前，扶着人往屋里走，问到：“怎么回事？我二哥怎么成这样了？”

  黄天化把木吒上阵以及追赶摇幡之事说了一遍，哪吒愤愤道：“这个李奇多半和周信一样，都是那吕岳的门人。二哥也定是被他使瘟疫术法所伤。”

  杨戬将木吒安置在床上，又给人服下了一颗金丹，嘱咐黄天化和哪吒看护金木二吒，自己则去找姜子牙诉说了自己的猜测。

  姜子牙听罢，无奈叹气：“又是截教门人。”

  次日，九龙岛朱天麟叫阵，雷震子应战。不过片刻，雷震子便从天上跌落城中，走路不稳。姜子牙问其缘故，雷震子不言，只是把头摇。子牙无法，只得着人将其抬回后院。

  第三日，九龙岛杨文辉叫阵，龙须虎应战。

  哪吒闻讯赶到时，龙须虎正发石乱打人。哪吒矮身躲过一发石头，挥手使混天绫将人牢牢绑住。杨戬缓步走入，见满院狼藉，皱眉问一旁当值的将士道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
  还未得到答复，就听见哪吒惊呼一声。转头只见龙须虎口中喷出白沫，朝着天，睁着眼，只不作声。

  哪吒看龙须虎被人抬了下去，连着四日看到同门不断倒下，心中怒气滔天。

  姜子牙正因门人屡屡着道而头疼不已，哪吒道：“师叔，弟子请战。弟子是莲花化身，不怕他们的瘟疫法术。”

  杨戬深知哪吒脾性，担心他一气之下做出什么，忙道：“师叔，不妨让弟子与哪吒一同上阵。弟子有八九玄功护体，不惧他什么左道术法。”

  姜子牙疼无奈道：“哪吒，杨戬，本相知道你们二人心中不好受，但对面一天换一个道人，我们也不知对面还有多少截教门人。若是轻举妄动，就怕连你们二人也着了道。”

  正议间，门旗官报道：“有一三眼道人请丞相答话。”

  杨戬与哪吒对视一眼，心中一冽，看来是吕岳亲自出马了。